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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到臺灣後,大概花了三天調回時差。

  就知道我初到倫敦,落地後不到12小時即展開正式的學術參訪之旅,是如何地生不如死。

倫敦與臺灣相差7小時,而又與中歐差了1小時。抵達倫敦的第一天就寢前,臺北已經早上七點多,恰好可以打通電話回家;不過國際電話太貴,我也沒買漫遊卡,於是多是以簡訊通知家人自己的行蹤。

  至於上網,只能碰運氣了;Tate Modern有免費的網路,而印象中其他美術館大概都要加入它的會員或什麼的。在倫敦,宿舍有網路線,但沒有無線網路,於是有需要的人都只能跟婉馨借;我在牛津的最後一晚也跟她借過。不過在牛津的宿舍,網路就不是免費的了,而是一天3英鎊左右。

  在阿姆斯特丹及巴黎的旅舍,都有免費的網路。不過卻沒多少時間上網。

  就算真的用手機連上了線,也只是刪刪電子信箱的垃圾郵件罷了。

  沒有網路的生活,意外地清閒。

 

  自大三之後最要好的朋友,大概是賴劭了吧,高一的同班同學。研究所之後,幾乎每天都會用即時通連絡。而在即時通使用率越來越少的現在,我的好友名單會亮起來的帳號,大概也就屈指可數那麼幾個。

  然而,用手機打即時通相當不方便,於是在歐洲也就只有利用網路聯絡過幾次。

 

  在臉書上看到同學的朋友在她的頁面上留言:今日的我在跟昨日的妳講話,有沒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?

 

  事實上,在歐洲,我不時都會感受到這種穿越時空的時差。

 

  對歐洲的認識,一半出於轉述,一半出於想像。親身走進歐洲,自然會產生認知落差。不過,歷史系畢業的我,歐洲的文化,雖然不能說是瞭若指掌,但也已經相當熟悉了。

  以實際體驗而言,就是:幾乎感受不到什麼文化衝擊。彷彿倫敦、阿姆斯特丹、巴黎跟牛津,就該是這副模樣。

  不過,相對於倫敦,巴黎比較讓我失望。

  巴黎的一切都相當殘破、骯髒──與想像中的巴黎相比,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。因此才會有下面的文章〈巴黎蒙難記〉,詳述巴黎的陰暗面。

  至於倫敦,只是讓我迷惘在維多利亞時代輝煌的遺跡中。

  日不落帝國已經消失了。這是再確切不過的事實。但英國似乎還做著強權的大夢。

  不參與歐盟及歐元區、不簽申根條約,甚至在地鐵也清一色只有英文──比起在大站至少會有英文廣播的法國地鐵還要傲慢。

  在倫敦的街頭,處處是鮮艷的米字旗,也許與女王登基六十年及奧運有關,但總讓人覺得,這些旗正飄飄的景況,是不願拋下維多利亞時代的輝煌。

Under the flag  

  於是我感受不到落差──在歷史課本上讀到的倫敦,以及現代的倫敦,似乎沒有改變──但是,在全球的運轉上,英國與世界似乎有著兩個世紀的時差。

  我們在倫敦的街頭看到許多撐拐杖、帶高帽、抽著煙斗的白髮紳士,也有看到穿著蘇格蘭裙,自豪地在柏油路上邁開大步的老翁,更不乏穿著正式、華麗,用覆蓋著白套的手撐著遮洋傘的婦人。那些人不是在拍古裝劇,而是他們依舊活在那個年代。

  當然,年輕人的衣著就沒這麼拘謹了。但他們的表情仍舊緊繃,他們的背脊依舊挺立──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紳士與淑女在行走時,只有下半身在運動;上半身是不會動。

 

  而這麼大群的英國人趕著上哪去呢?答案是:逛街。

 

  特別是在科芬園,絲毫感受不到歐債風暴的影響,街上一片欣欣向榮,人往熙來,好不熱鬧,有如工業革命肇始之時的繁華景象──這也是錯覺。

  雖然街上的人多,但商店中卻見不到半個顧客;商店的廚窗都大大貼著「-20%」、「-30%」、「-50%」,但就是不見有人進去消費──除了我們班早已為撿便宜而蠢蠢欲動的少女們。

  繁榮的蕭條、強盛的積弱──十九世紀的美好過去與二十一世紀的殘酷現實,英國的時差不知何時才會克服。

 

  至少不會是靠三天昏睡就能達成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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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uaili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